作者:管理员 来源:人民铁道网 发布时间:2020-04-03 15:08:03 点击率:0次
现在,日子好了,母亲仍旧一天到晚忙活。有时在地里,有时在家里,有时在菜棚里,到处都有她忙碌的身影。
这个早晨,没看见天天在街上卖菜的母亲,我心里如同放下了一块石头。母亲终于听了我的话,不再出来受苦挨累了。昨天,我跟她认真地谈了这件事,她的身体已经不能再做这些活计,一旦犯病住院,卖半年菜也抵不过治病花的钱。我很严肃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。
父亲来电话时,我正埋头在一堆文件里。父亲说母亲的两筐菜和电子秤丢了,临了,他小声嘱咐我,千万别说是他告诉我的,若母亲知道会跟他生气的。父亲的话还没说完,电话里传来母亲的声音:“你别找,别为了这点事……”我知道,母亲又要数落父亲了,她不想给我添麻烦,即便是一件小事。我有点生气,母亲根本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儿。丢了也好,这下她该在家歇几天了吧。
第二天一早,我刚走到街上,母亲便叫住我,她居然又拉出一车菜。站在我面前,她低声絮絮地说着昨天的事,她瘦小的身躯在魁梧的儿子面前显得愈发瘦小。她觉得给我添了麻烦,居然轻轻地低下头,一缕白发自然地垂下来。到嘴边的想批评她的话被我生生咽了回去,我有点难过,转身快步走开了。
再回头看时,母亲已经熟练地摆开摊子,卖上她的菜了。额前那一缕白发正在风中飘来荡去,阳光下,闪闪烁烁。这让我想起小时候的情景:那时家里穷,我们的衣裳和鞋子都是母亲一针一线做成的。白天,母亲去地里干活;晚上,在煤油灯下纳鞋底、做棉衣。常常是我深夜一觉醒来,母亲还低着头专注她手里的活,她额前的头发顺着鬓角垂下来,在煤油灯昏暗的光影里晃动,乌黑油亮的发丝随着母亲穿针引线的节奏活泼地跳跃着,活像调皮的孩子,我忍不住一看再看。母亲真美啊!她的身影在墙上现出模糊温暖的轮廓,我知道,我们就要穿上新衣裳了。即使在最贫穷的年月里,母亲也总会让我们在大年初一穿上新棉衣,穿上新棉鞋。
现在日子好了,母亲仍旧一天到晚忙活。有时在地里,有时在家里,有时在菜棚里,到处都有她忙碌的身影。我不让她种菜,告诉她轻松点活着,不用那么辛苦。她却总是摇头,说辛苦点没关系,只要我们在外面过得好她就放心了。我当时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。直到我买房那天,她把用手绢包着的3万块钱存折放在我手里,我才懂得她的良苦用心。
我住上新楼,生活的确更好了。然而母亲,却越来越瘦弱。
一天早上,传达室门卫敲开我的门,说母亲找我。我心里咯噔一下,母亲从没到单位找过我,发生什么事了?我小跑着下楼,见母亲站在大门口,身边是一堆蔬菜水果。我这才舒口气,明白她是给我送菜来了。我走过去时,母亲低声说:“快过节了,给你拿些菜,工作忙,一定要好好吃饭,别把身体累垮了。”我嗯了一声,她用更低的声音继续说:“知道你忙,本来想送上去的,可是他们不让进。”她说完又习惯性地低下头,那一缕白发又自然地垂下来。我想说不用,却没说出来。在她面前,这些话显得特别苍白,我说不出口。母亲隔段时间总会给我送一次菜,以前都是赶在我刚下班时送到家里,留她吃饭,她不肯,说我们太忙,不给我们添麻烦。这次她大概是顺路,送到单位来了。我看着她瘦弱的样子,想象着她战战兢兢地跟门卫说话,战战兢兢地在外面等我,心里一阵难受。母亲总是那么小心翼翼,生怕给别人添麻烦,哪怕这个人是他儿子。
母亲把菜交到我手里,蹬起三轮车走了。她瘦弱的身躯在车上摇摇晃晃。一阵风吹来,那缕白发掠过她的额头,掠过我的眼前,又甩在我的心上,我的眼睛有些模糊了。从什么时候开始,母亲的头发白了?是在我成年以后么,成家以后么?我已记不得了。我只记得,她的额前总会垂着那么一缕头发,先是乌黑乌黑的,黑得发亮,后来就是雪白雪白的,白得烫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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